血脉亲情,都是这样一寸寸被割舍的。我依然想证明自己:「我以后,肯定比柳雄有出息。」
我爸再次嗤笑:「你咋样都跟我没关系!嫁了人的女儿,那就是泼出去的水!」说完看向张建:「你是当家的,你说句话,钱是借还是不借?这门亲戚是处还是不处了?」
张建回答得也很干脆:「爸,英上学也要用钱呢,没有余钱。」
……
我没想到,我爸会跑到我学校去闹。
他的逻辑很简单闹到我上不了学,就不用学费了,张建就能借钱给他了。
我跟张建,是带着女儿妞妞一起去的北京。
通过一个同学,我们在京郊租了个平房,还有一个猪肉档口。张建有技术,准备杀猪的同时,当个走村串巷的骟猪匠那个年代,这一行是很赚钱的。
跟我们一起去的,还有一个远亲婶子。她负责卖肉和带妞妞。
有一趟公交车,从我们的平房可以直达我的学校。虽然路上要晃上二十几站,但我也很满意了这样我每晚都可以回去陪妞妞。
一切都很完美。
吃苦受累,我都不怕。
可是报到那天,接待老师的几句话,就把我打回了原形。她翻着白眼上下打量我,大声问:「你就是那个偷了家里钱来上学的柳英?听说你去年考上了没来,是生孩子去了?」
2
空气瞬间安静了,周围许多陌生的眼神,都聚焦在我身上。
张建比我反应快:「你你你……说啥呢你!看你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还是个老师,咋张口就胡说八道呢?我老婆啥时候偷过家里的钱?」
「你老婆?」接待老师立刻抓住了他的话头,「看来,她去年考上了没来,就是跟你私奔了?还老婆?你们有结婚证吗?」
「老师!」我涨红了脸,看了看接待老师的胸牌,上面写着「学生处-韩雪」,于是我深吸一口气,「韩老师,我的情况,我可以私下里跟您解释。」
「你别说话!」韩雪白了我一眼,又问张建,「你们是不是生了个小孩?」
「是,怎么了?没人规定生了小孩不能上大学吧?」张建不忿。
「那你们领结婚证了吗?」韩雪又问。
「她还没到年纪,等到了我们就去补领。」张建明显底气不足了。
周围一片窃窃私语,还有人拿出手机对着我拍。
我拉了张建一下,对韩雪道:「韩老师,我想知道是谁跟您说,我偷了家里的钱?我要跟他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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