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2页_【棠】[完结] 愉生作者：雪鴞_徐愉容張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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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餐後，剛上完酒吧大夜班的徐愉容身心疲憊，但仍開口邀請黃方芸一塊出門散步。這是外婆少有的嗜好，或許能夠藉此轉移黃方芸的注意也不賴。徐愉容如是想著。

黃方芸的家位在半山腰，坡度不算特別陡峭，穿越樹林後是一幢幢的透天厝，如出一轍的白色磁磚，卻不是純白，而是飽受風霜後略顯髒污的白。黃方芸說，這兒是民國八十年新建的房子，當時出價四百萬，不到三天便完售。

再往下走去是一畦畦的稻作，和山頂的遍野紅磚不同，這兒的土壤還算肥沃，因此還能夠栽種水稻一類的作物。看著甫採收完而顯得光禿的田地，徐愉容心中蕩漾過往回憶。

在自個兒還小時，這兒並非栽種水稻，而是由黃玉玨和黃方芸一塊栽種土芭樂。後他倆年歲漸長，體力、心智和健康狀況不同以往，遂將這塊地出租給其餘農民。徐愉容記得身材矮小的黃玉玨攜著年幼的自己至田地裡一塊作工時的景象。不再作建築工後的他與黃方芸一塊打理分家時所得的土地，種起了滿山遍野的土芭樂。

儘管芭樂不是大肚山區所盛產的農作物，但經由黃玉玨和黃方芸之手培養，竟也十分香甜。那時的徐愉容總坐在機車上，手裡拿著剛摘下的土芭樂一口一口地吃著，遠遠地看著兩人在田地裡忙活。

務農的汗水、土塊的髒污和肥料的刺鼻，徐愉容坐在黃玉玨前方的位置，迎面的風都未能輕易驅散。他永遠記得外公的愛，又臭又樸素，卻是少數能在自己心中駐足的風景之一。

走到半路準備折返時，黃方芸又開口了。

「愉容啊，你知道你阿公去哪裡了嗎？」

「阿公去醫院做身體檢查，不會那麼快回來啦。」

「真奇怪，怎麼會去那麼久？你阿公這樣過年前回得來嗎？」

「可以啦，醫院病人多，做身體檢查也是要排隊的。」徐愉容輕輕搓揉黃方芸的頭髮，溫柔說道。

返回家中，徐愉容眼皮益發沉重，他想著要小憩一會兒，耳邊卻不得消停。在外婆家，寒冷從來就不是他最難以適應的事物，而是這些惱人的飛蚊。惱怒地睜開眼，徐愉容自面前的桌下取出電蚊拍，如網球選手那般俐落揮舞，一連串地劈啪聲伴隨著焦香襲來，室內才又歸於平靜。

就在這時，徐愉容口袋裡頭的手機傳來了震動，見著來電顯示，他先是挑了挑眉，隨後才接起電話。

「容容，你跟外婆午餐要吃什麼？」捎來通話的女聲音調開朗，聽聞久違的暱稱，徐愉容不禁失笑。

「還不清楚，問這幹嘛？」

「我等等下課可以買上去跟你還有外婆一起吃啊。」

「啊？妳要上來？別吧，妳從中興騎過來要花多久時間啊？」

「唉呦，沒關係啦。姑姑跟我媽有吩咐，我就順路上去呀。」

「是誰打來？」徐愉容還來不及接話，甫走進客廳的黃方芸詢問道。

「阿嬤！我是晴萱啦，等等我買午餐上去跟妳還有容容吃。」徐愉容早早便開啟擴音模式，只因他知道自家表妹的性格，而黃晴萱也不負他的期望，扯開嗓門興奮大喊，像是黃方芸和她相隔好幾座山頭那般。

「好啦，慢慢騎車，知不知道？」

掛斷通話，徐愉容選擇先將瞌睡蟲趕走，正當他尋思黃晴萱會買什麼午餐上來之時，黃方芸開口了。

「愉容啊，你知道你阿公去哪裡了嗎？」

「阿公去醫院做身體檢查，不會那麼快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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