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兰蒂斯满心悸动,近乎虔诚地在希维尔指尖落下亲吻,闭上了眼睛。
他的精神海打开了。
尽管一直在努力告诉自己这不是兰蒂斯,可希维尔在进入精神海的时候,还是有了一瞬间的恍惚。
熟悉,又令人怀念的感觉。他记得每一个细微的涟漪和褶皱,也熟知这片海域的所有迷人反应。因为是新生的复制体,新兰蒂斯的精神海里非常清澈,也没有什么郁结。希维尔任由意识流中轻盈飘摇的那些丝体拂过自己的精神力,感到一种冰凉又曼妙的愉悦。
他做了很多准备,然后屏住一口气,扎进了新兰蒂斯精神海的底层。在那片不曾被窥探过的密处,他带着满心的祝福,留下了“自我”的精神烙印。
湍急的意识流迅速汇聚,围绕着精神烙印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再过一段时间,这里就会长成庞大的巨柱,成为新兰蒂斯的精神支撑。
希维尔满意地离开了新兰蒂斯的精神海。
他没有告诉新兰蒂斯自己留下的精神烙印是什么,只是温和地对他说:“把被灌输的记忆忘掉,今天才是你的第一份记忆。以后你会有很多,独属于我们两个人的记忆。”
新兰蒂斯依依不舍地望着希维尔:“您不想让我留下陪伴您吗?”
希维尔说:“我非常想。但是我不想要一个兰蒂斯,我想要你。等你找到自我,拥有独立灵魂的时候,告诉我你的名字,用你的方式来陪伴我。”
新兰蒂斯紧紧抱住了希维尔。
他们在一起消磨了大半天,希维尔亲自联系了伊涅斯家族的办公厅,告知新兰蒂斯不会成为雄子雌侍,请他们为新兰蒂斯安排职位。在交换了光脑的联系方式后,新兰蒂斯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华丽的雄子起居室内,只剩下希维尔一个人。他瘫在沙发里,感觉心情糟糕透了。
其实他挺想留下新兰蒂斯的。
但是真那样做了的话,兰蒂斯一定会伤心吧,虽然他们不会见面了。
新兰蒂斯被当成替代,时间久了一定也不开心。
他得到了一个复制品,感觉好悲惨。
皇帝说这是所有人都快乐的安排
可他明明感觉这是让所有人都悲剧的安排。
让兰蒂斯离开,让新兰蒂斯也离开,从长远来看对大家都好。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了。
感觉还是好悲惨。
希维尔觉得,他实在无法接受永恒星上虫族们的奇怪思路。
即使是以联邦人类的标准来看,希维尔也还很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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