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瑶没捱住,喉中呜咽一声,声音软得能掐出水似的,委屈道:“你心里清楚。”
这是只有夫妻之间能懂的。
高肃倾身覆下,与她十指相扣,发丝与她相缠。
“傻瑶瑶,我不是在使坏,我是在……疼你。”
昭信
皇宫, 金殿外。
因当着诸多宫人的面,穆瑶不得不端出一副王妃做派端正而立,半个时辰过去, 脚都快累抽筋了。
好不容易殿门大开,目睹那道熟悉的身影从里出来,穆瑶才算松了口气。
高肃一路快步走到穆瑶跟前, 拉住她的手心疼道:“让你久等了,累不累?”
穆瑶微笑着摇了摇头:“看见你就不累了。”
高肃揉了把她的头, 眼中除了她再装不下别的。
正亲昵,穆瑶的目光越过高肃,瞧了眼在他身后的朱漆楠木门, 笑容慢慢敛下, 抬眼望着高肃:“陛下那边怎么说?”
高肃今日带她入宫,一是按照礼仪新妇须入宫面圣, 二,就是他想借着今日方便,向陛下表明打算,将自己的兵马大权全权上交, 此后只留虚职。
有了他大哥三哥那个教训, 他知道,这朝堂不适合他, 他是不怕死, 但不能连累穆瑶。
而穆瑶看着高肃略有些疲倦的神情, 也将结果猜出个大概。
北周大军不知何时便会卷土重来, 朝廷正值用人之际, 不可能容忍他做出这般“任性”之举。拒绝,是意料之中。
穆瑶的手不由抚上高肃的臂膀, 宽慰道:“好了,你已经尽力了,剩下的,我们再想办法吧。”
高肃的手紧握住穆瑶的手,唇上慢慢扯出抹笑,点头应下。
也就和她在一起,能让他觉得日子是有盼头的。
回去的路上,穆瑶回想了一遍,觉得今日其实也不算白进宫一趟。
先前她一直担心被高湛认出,给她和高肃招来不必要的祸端,但今日一面圣才发现,十三年过去,高湛早不记得她这张脸了,连瞧着眼熟都算不上,只是问了几句话,确定她当真是出自荥阳郑氏,笑了两声,夸奖了高肃几句。
悬在穆瑶心头一块最主要的大石头,便算就此落下。另外一桩引起她注意的,是有关先太后的消息。
高殷登基不到一年便被废为济南王,李祖娥自然也从太后的位子被拉了下去,被迫从太后殿迁居昭信宫,名为迁居,实为幽禁。高湛登基之后更是夜夜连宿昭信宫,一日也未曾宿到过皇后宫中,宫里宫外无人敢传,实际每个人都心知肚明曾经最为尊贵的开国皇后,太子生母,一国太后,到如今,也不过是天子的掌中玩物罢了。
夜晚,一番酣畅淋漓结束,穆瑶的脸贴在高肃心口,听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微微喘息着道:“阿肃,我想求你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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